身前烈火通红,身后黑夜如空,应其天面对着快要焚化完毕的尸骨,心中难免有所感触。
强大得让人窒息的傲慢,已被抓去的姬兮缘,至今未知的历战之神明,还有三家都执迷的天道之书,种种因素萦绕在应其天心头,冥冥之中,他总感觉自己肩上多了许多重担。
归宗婆婆已经去世,如果她不在了,可能应其天无论怎么说马自傲都不会相信姬兮缘不是历战之神明,也不会信历战之神明仍未现世。
面前的火焰雄雄燃烧,禅宗跪坐在火焰之前烧着纸钱,其他人则是无言地看着火焰中渐渐消失的遗体,他们已经知道了归宗婆婆过世的原因,只是错愕于归宗婆婆过世得如此突然。
应其天倒是有种奇怪的心理准备,在禅宗婆婆让他去买三份祭祀用品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可能是因为某人过世,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近在眼前的归宗婆婆。
归宗临死之前跟潘向豪应其天两人说了很多,现在想来,那都是如同遗愿一般的话语。
不过,让应其天想不懂的是,为什么要把这种遗志放到两个才刚见面的人身上,为什么临终之前还要千叮万嘱的让自己和潘向豪尽力而为,明明更亲近的禅宗就在旁边,找寻历战之神明这种事,都是看机缘,为什么不叮嘱禅宗呢,难道归宗婆婆觉得他俩才是机缘者,有很大的机会可以找到历战之神明?想不通,也没法问,毕竟归宗婆婆过世了。
这段时间少了姬兮缘在身边,应其天才发现,自己原本的生活和魔和历战之神明,还有天道之书基本没有关系,他有想过放弃,只是,他自己的内心不允许他这么做,不允许他放弃那个平时需要牵着他的手来前进的女孩。
说实话,无论是历战之神明还是天道之书,于应其天而言不过都是虚妄,如果可以,他只想敬而远之,只是,现实的轮盘让他不断的走向这俩东西,就算已经知道了姬兮缘不是历战之神明,但在归宗的遗志之中他还是没法摆脱,他还是只能去找寻历战之神明,还是得阻止天道之书现世。
“天道之书,这种虚妄的东西,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想争这么个东西。”应其天叹气自语着。
火光渐渐暗淡,里面的人也只剩枯骨。
“潘向豪,跟我来,有些东西要交给你。”禅宗面前的祭祀用品都烧光了,看到面前的火焰渐渐暗淡,起身对一旁的潘向豪说道。
“诶,我嘛?”潘向豪愣了愣,跟到禅宗身后。
“嗯,是你,跟我来吧。”禅宗带着潘向豪往寺庙内走去。
宗正庵已经没有任何人,两人走在路上只有哒哒的脚步声,夜里虽然有鸟叫虫鸣,但依旧摆脱不了这里的死寂。
“等我会儿。”禅宗说着,进了自己的房间。
潘向豪在外面等候着,说实话,他也是很惊讶,为什么下午还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过世了?就因为她预测了两次历战之神明的事?这也太荒唐了吧,难道一个未出世的历战之神明真的能影响到现世的人?难道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天道之书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没人见过天道之书,也没人知道历战之神明是谁,就连那个能预言历战之神明的人也没法给出准确的人物,一切答案都需要时间来揭晓,而这时间谁都不知道要多久。
潘向豪咬着牙,看着天空的点点繁星,他想起来,自己曾经是为何而学习的术法。他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傲慢所杀,他想要复仇,所以他去接触母亲一向所用的术法,并开始寻找魔进行战斗,在第一次遇到应其天之前,他就已经处理掉很多那些不强的魔,只是,现在看来,他那点实力,傲慢连正眼都不会看他。
潘向豪的母亲一直觉得他太浮躁,没有教过他任何关于术法,关于魔的事,他身上一切的所学,全都是自己领悟自学而来,没有任何人教过他半点本事。
自嘲一笑,闭上双眼,潘向豪自己也觉得,自己不过是个烂人,本事不高,烂话倒是一套一套,若不是遇上一堆好人了,估计早被打死在哪个街头了。
“这是归宗让我交给你的,她说要在她过世之后再给你。”禅宗拿出来一本自订的文本,递给了潘向豪。
“这是什么?”潘向豪接过文本,借着楼道的灯光看着,问道。
“归宗说,那是她多年来习得的阵法之术,让我把那本东西交给你,你来替她完成之后对抗敌人的阵法。”禅宗回答,不想多说啥,抬腿就慢慢往后山走去。
“啊,我还以为她已经把阵法完成了……”潘向豪喃喃自语,又说,“不过,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太能收吧……”
“你不收就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吧,反正我也看不懂。”禅宗的脚步并未停止。
“骸尸之阵,常年修行之人骸骨所含的力量比之本体还要强大……”潘向豪念叨着文本里第一页的内容,上面一个图阵奇妙深奥,“怪不得要过世之后再给我……”
潘向豪跟上禅宗的步伐,只是眼神已经被文本的内容所吸引。
又回到了后山的焚化处,此时的火焰中只剩下一具皑皑白骨。
“归宗说了,她的尸骨也交给潘向豪你来处理,你说要怎么做吧。”禅宗又对潘向豪说。
“虽然我对一具老人的尸骨没啥兴趣,不过就交给我吧。”潘向豪回答,只是他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手上的文本。
“你这是在看啥啊?”列焱焱走到潘向豪身后,同样看向文本,只是她看不明白其中意义。
“阵法之道与术法之道相通,你看这个应该能明白点的吧?”潘向豪把手上的文本递到一旁,方便两人观看。
闻言,列焱焱认真看了眼潘向豪手上的文本,只是她依旧不懂,摇头回答,“不懂。”
“各位,如果有什么事你们就去忙吧,剩下的这些火老身会看紧的。”禅宗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潘风昭说道,她连归宗是谁都不知道,待在一个人的焚化现场,感觉有点瘆得慌。
“归宗婆婆圆寂得确实突然,贫僧也没啥能做的,就在此为她念经,以作超度吧。”觉能说着,走到火焰之旁,嘴里念念有声。
“潘向豪,我有点不认地,你带我去我休息的地方。”潘风昭来到潘向豪跟前,想让后者为她带路,她黄昏时才醒的,然后就突然被叫到这里了。
“去去去,忙着呢,要回你自己回去。”潘向豪甩甩手,并不理会潘风昭。
“我带你回去吧。”列焱焱看了眼潘向豪手中的文本,根本看不懂,有点无趣,这里也没有事需要她帮忙地,就转身跟潘风昭说道。
“那就谢谢大姐了。”潘风昭感谢。
列焱焱两人缓步离开。
“天儿,你跟我来。”禅宗拿走刚刚烧纸钱的铁盆,走向在一旁发呆的应其天,说道。
“啊,好。”应其天应道。
两人来到火焰不远处。
禅宗拿出今天应其天买的两份祭祀用品。
“天儿,你爸和你妈都是葬在东山市嘛?”禅宗问道。
“是的。”应其天想起伤心往事。
“嗯。”禅宗应了声。
两人无言,禅宗默默准备着各种祭祀用物品。
“天儿,虽说现在已经是千里迢迢,但还是与老身一起祭拜下你的父母吧。”禅宗点上两炷香,将其中一炷交给了应其天。
接过香烛,应其天朝着东山市的方向进行了三鞠躬。
“儿子儿媳都没了,归宗也没了,诶……”禅宗将手上的香插在燃烧着纸钱的铁盆前,本来想说啥的,最后也只是一声叹息。
这是应其天第一次在禅宗的声音中听出了无奈与无力。
“嗯……”应其天鼻头一酸,眼睛不争气的流下泪来,说道,“不过,你现在还有我呢,奶奶。”
母亲过世的时间还不足一月,每每想起,应其天的双眼总是会不争气。
“再多修行果然还是离不了那凡尘俗世啊……”应其天听出了禅宗的声音中出现了哽咽之声,“本以为早已放下,没想到不过自以为是罢了。”
应其天无言,他现在才知道,哭声也是会传染的。
“罢了罢了,逝去之人,定当安息,眼前尚有黑发之人陪伴,仍有尘世之事需要解决,若你们三个在天有灵,保我孙子一生平安,事事顺利便好。”禅宗嘴里呢喃着。
应其天依旧无言,之前他母亲过世的时候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天,没想到当想起来的时候还是没法面对。
“天儿,你现在是应家独苗了,做事须得以安全第一,遇事莫要以性命相搏。”禅宗摸着应其天的头,佝偻的身躯和高大的人影形成一副怪异的景象。
“嗯。”应其天擦着眼泪,嘴里只能蹦出一个字。
“现在你已牵扯进这非常世之事,就算你身怀绝技,也一定不要冒险。”禅宗叮嘱着。
许久,应其天才缓过神来,眼里的水珠也是略微止住。
“嗯,我懂,万事安全为先,只是,有些事,不得不做。”应其天的眼神很坚定。
“年轻人该拼就拼,我不拦你。”禅宗看着应其天的眼神,叹气,说道,“归宗与我说,你和你的朋友们都被牵扯进历战之神明的事了,只是,具体如何,她也并不清楚,你能给我讲讲嘛?”
“嗯,那我把我从东山市一路过来中正市的事都讲讲吧。”应其天说着自己从遇到姬兮缘那一天起开始遇上的所有经历。
认真听完应其天的讲述,禅宗看向天际。
“原来你是因为要救那名叫姬兮缘的女子方才来到宗正庵的啊。”禅宗说道,“不过这马自傲确实过于强力,到时候,救出姬兮缘后,若是不敌,你定要想法逃跑。”
“我也是这么想的。”应其天回答。
“姬兮缘,多好听的名字,可惜了,是个瞎子。”禅宗说道,“天儿,记住了,那不过是个认识了二十多天的人,不要以自己性命相拼,知道嘛?”
应其天摇头,眼神中的坚定从未动摇,说道,“奶奶,我不是说过了嘛,有些事,不得不做。”
“诶,和你爸一样倔……”禅宗看向东方。
夜里黝黑深邃,两人目视东方,只是,夜里的东方,并不会有任何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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